[利艾]亚光 #03
我是改了名的末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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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爽快的回答反而令埃尔文一愣。
“不过，这小鬼看起来快不行了。”利威尔弯下腰仔细看看艾伦，用手撑开他的眼皮，“双眼涣散，呼吸微弱。”
这么说着，忽然又想起最关键的一点，“就算这样也不会死吧？”
“的确是那样，目前还没找到让艾伦死掉的方法。”韩吉赶紧过来帮艾伦检查身体，“不过，就算是现在这种状态，疼痛和窒息艾伦也都能感觉。糟糕，艾伦是失血过多了。”
“没有带人工血浆吗？”埃尔文眉头蹙紧，也靠了过来。
“没有，没想到艾伦会失血到这种程度……”韩吉去把沙发上的衣服拿过来给艾伦套好，“只能让艾伦多痛苦一阵了，现在就回研究所。”
抱起艾伦之后，利威尔阻止了韩吉的行为。
韩吉：“利威尔？”
“说起来，我要照看他到什么时候？”利威尔很自然地从韩吉怀中接过艾伦，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对上艾伦微睁无神的双眼，“还有，我们在这里说话他能听见吗？”
韩吉不太理解利威尔询问的意思，却还是一一回答，“照看的话要直到研究有一个‘结果’，在那之前每周都要去研究所接受实验。我们说的话，艾伦能够听见，不过可能不是很清晰，就像泡在水里一样。”
“听得见就可以了。”利威尔点点头，抽出一只手送到了艾伦嘴边。
韩吉惊讶地大喊：“利威尔？！”
埃尔文压住韩吉的肩膀，冲她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利威尔的手腕抵在艾伦唇前，低沉漂亮的嗓音缓缓奏响：“喂，小鬼，听好我接下来的话。”
艾伦的呼吸声比之前略重。
“刚才我选择成了你的监护人，所以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现在喂给你我的血，不是救助你的施恩，而是照看你的义务。”
嘴唇微微张开，却又缓缓合上。艾伦泛着青色的獠牙已经露了出来，几次都印在利威尔的皮肤上，最后却还是带着粗喘收回。
“以后我不会对你客气的，所以你也不用把我当个好人。”
艾伦喉咙间发出难耐的声音，牙齿像是在打架般的咯吱咯吱作响。
一声尖锐的挣扎声过后，冰凉刺骨的尖牙刺入利威尔的肌肤。扎进细嫩的血管，源源不断地汲取起滚烫鲜活的血液。
被吸血的感觉很奇妙。能感觉到身体里流淌过的血液正在被一点点抽离，并不觉得空虚，而是有种意料之外的满足。
利威尔在成为血猎之后的理论课恶补中曾经学习过，许多被吸血鬼吸血的人类，大多不愿意恢复正常。
因为那是据说只要经历过一次就难以忘怀，如同毒品一样让人上瘾，仿若性交一般的快感。
时隔多年，利威尔第一次被吸血鬼吸血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两句话翻来覆去地滚动。
一是，并没有据说的那么令人着迷，完全是理智还可以控制的范围。
二是，的确有些舒服过头，让他隐隐兴奋起来。
艾伦的眼睛渐渐有了神，瞳色原本耀眼似要燃烧起来的金渐渐变浅变淡，过渡成了青翠的绿色，又缓缓加深加重。吸吮的力量也不再那么粗鲁，连嘴唇的咬合都变得温柔起来。
“在你清醒的时候，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想死吧。”
等到感觉艾伦已经恢复到能正常活动的程度，利威尔猛地将手从艾伦嘴里抽了出来。在鲜红的血液在飞溅之前，就已经手法熟练利落地进行了止血和包扎。
只余下艾伦嘴边的赤红色，证明了刚才的确是进行了一场吸血鬼和人类之间的索取与给予活动。或许，更像是一场单方面浅尝辄止的投喂。
“太胡来了，利威尔。”韩吉教训的是利威尔，不过冲过来却是帮艾伦检查身体，“就算你帮了艾伦大忙，他也不会感谢你的啊！”
利威尔帮自己把手腕处的绷带缠好，刚想回应韩吉些什么，就为艾伦的表情而怔住了。
正在接受韩吉检查的艾伦，正在很慢很慢地擦拭唇角的血液，重复着机械的动作，用力的模样像是要把嘴唇都擦破。
而那双宝石一般的绿色眼睛黯淡无光，里面写满了痛恨和悔意。虽然能够感觉到那不是对自己的情绪，但是利威尔还是感到既惊讶又难受。
艾伦的表情，是在自责。
“艾伦和其他的吸血鬼不太一样。”埃尔文走到利威尔身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他痛恨自己作为吸血鬼的存在。”
利威尔的睫羽轻颤，双眸锁在艾伦身上。
那天直到送走埃尔文和韩吉，利威尔都没有什么印象。
后来才意识到身边多了一个小鬼，然后，似乎还有埃尔文的话在耳边回荡。
“至于其他的事情，让艾伦自己告诉你吧，利威尔。”
正如埃尔文所说，主动权在他们这边。
西纳总部对于埃尔文的提议很快作出了回复，随同寄来的还有对利威尔这名非现役血猎的任命书，以及总帅对他客套的问候。
利威尔知道，西纳总部这一次会这么痛快地同意把艾伦继续留在罗塞分会，一方面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存在，让他们少了转移的借口。另一方面是韩吉提交了新的实验成果，让总部的人很是满意。
虽然真的很不想承认，但是他此时此刻已经和那两个家伙又成了一伙人。
利威尔的家因为之前被严重破坏，埃尔文帮他找了一间新房子。在距离罗塞分会乘车二十分钟的地方，罗塞区数一数二的高级公寓楼。
“艾伦，还不进来在想什么？”
从最初决定到酒店周转，再到正式搬家、打扫、入住，花了近一周的时间。
现在进了新家，利威尔都换好居家服坐在沙发上啃起了苹果，却发现兜着猫耳帽的艾伦还站在玄关，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利威尔叫自己，艾伦抬起温润的眼睛看他，带着些许惊恐，“没、没想什么。”
利威尔盯着艾伦。
艾伦急忙拉了拉帽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踩着慌乱的步伐过来，坐在离利威尔斜对面的双人沙发上，然后低着头不再说话。
利威尔又咬了一口苹果，把剩下的放回桌上的果盘。在艾伦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
艾伦：“！”
艾伦受到了惊吓，刚要站起来走，利威尔的腿正好一叠，挡住了前路。接着是想从侧面突击，利威尔的手却好巧不巧地揽在他的肩膀。
完全没有可以逃跑的路线了。
“喂，我说艾伦。”利威尔把艾伦的帽子扯下来，语气深沉却是很理解的样子，“你是不是害怕我？还是说，恨我？”
“没有，我没有那么想。”艾伦急忙否认，和利威尔的目光相对之后急忙收了回来，手上紧张的有些小动作，抓起了自己的头发，“我只是……只是……”
“其实我也能理解。”
艾伦不解：“什么？”
“你害怕我甚至恨我的理由。”利威尔靠在沙发上，为了不让艾伦尴尬而一直盯着天花板，“你那么讨厌自己是吸血鬼这件事，结果我却让你吸了我的血。我听韩吉说了，你活到现在，自从有了人工血浆这种技术，就再也没喝过人类的血了。”
艾伦点点头。
“所以说，重新勾起了你本能对人类血液的渴求吧？”利威尔的眸光深了些许，“对于这一点，我还是……”
“倒没有那种感觉……”艾伦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利威尔：“……”
“嗯，怎么说呢。”艾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给利威尔解释起来，“利威尔的血，的确从非人工这一点上对我更有益，就像是营养丰富的那种感觉。但是……不太好喝。”
利威尔：“……”
“我的话其实比较挑嘴……”艾伦给了自己中肯的评价，冲利威尔毫无恶意地弯着眼笑起来，“就算是人工血液也会挑血型来喝。”
利威尔的脸黑了一半。
“所以你的意思是，”利威尔拉长了声音，“我的血委屈你了？”
“倒也不是……”艾伦这边完全没注意到利威尔的语气已经没了最初的和善，还在认真思考关于血液口味的事情，“利威尔的血喝着就很健康，从这个角度的话倒是非常好。”
利威尔的脸全黑了。
艾伦勉强挤出笑容：“……利威尔？”
之后艾伦被利威尔摁在地板上揍得鼻青脸肿，后来还变成了跪着的姿势在利威尔面前。
“疼吗？”利威尔问他。
“和快死的时候比……不疼。”
“……”
利威尔快不知道要怎么和艾伦交流了。说来也奇怪，面对他的时候，自己有打算的话永远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而艾伦本身漫不经心的回答，仔细想想其中深意，还挺让人辛酸。
“艾伦。”利威尔叹了一口气，决定和艾伦好好谈谈，“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或者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才那么想死。根据韩吉那边的说法，等一切事情有个结果，他们会满足你的愿望。”
艾伦点点头。这些话他也听韩吉说过了。
在事情解决之前，他们会尽力找到能够杀死他的办法。而如果没能按照预期掌握杀死艾伦的方法，他们会让艾伦继续留在利威尔身边。
“我想说的是，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在我身边的话，希望你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利威尔的话像是给了艾伦不小的打击，他缓缓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利威尔。
“活下去……的意义？”
“啊，如果能找到的话，你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利威尔认真地盯着他，从眼神中给予他鼓励，“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两人的视线缠在一起，艾伦忽然就笑了。
利威尔微微皱眉，“笑什么？”
“利威尔，我啊，讨厌我的很多事情。”艾伦还是跪在地板上，只不过身体放松了不少呈跪坐的姿态。
虽然在笑着，但是却是无可奈何。
“我讨厌自己惧怕阳光，那种刺痛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折磨。我讨厌自己要仰仗吸血而活，那种口干舌燥是我最怕的事情。我讨厌自己吸血鬼的身份，讨厌自己长到发臭的生命，更讨厌自己……死不了这件事情。”
说着说着，艾伦的眼眶就红了。是真的红了，有血泪充盈，将将满溢。
“一百多年了，我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结束生命。”一滴血泪顺着艾伦苍白的脸颊滑落，留下淡淡的赤色痕迹，他依旧平静而淡定，“利威尔所说的那种意义，如果真的能找到，我会感谢你的。”
这是认识艾伦以来，他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
望着那张还显得有些稚嫩青涩的脸庞，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利威尔抓起旁边的纸巾砸在艾伦脸上，然后替他擦起了脸。
艾伦：“喂，什么？利威尔……唔。”
擦的艾伦苍白的脸颊都有了点血色，利威尔的动作才缓了下来。
他轻轻按住艾伦的脑袋，声音就像是夜晚沉静的海面。
“一定会找到的，为了活而活的意义。”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利威尔扯开一抹浅笑，“到时候再感谢我吧。”
艾伦因为利威尔的话而愣住，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心脏的位置明显比平时跳动的更快，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觉。
顺着当下的感觉，少年微微垂下脑袋，感受着自头顶传来的温暖触感。
“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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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是下周五！
剧情整体进度会比较快。
看过全文的两个基友都说后半部分感觉比较好所以欢迎养肥了看(o゜▽゜)o
然后我自己最喜欢的是番外(๑´ㅂ`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