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艾]从一开始
※背景为原作架空，835~850年区间的胡编乱造
※还在地下街的利威尔养大了艾伦这样的设定
各种架空，没有爸妈，没有破墙，但是有巨人
※伍拾生日快乐！很唐突地用生贺来打个招呼
但是很抱歉这个脑洞并不是什么欢愉的脑洞啊啊啊> <
尝试着换了一种写法（其实没太大区别）
无趣的感觉不太适合做生贺对不起啊啊啊orz
835年.
很久很久以后，利威尔对艾伦提过一次关于这一年所发生的事情。
那一年，地下街暴动，和宪兵团发生摩擦。彼此关系僵持三天之后，宪兵团得到命令就地处置暴动者。
来到陆地上的地下街居民被枪声压退回了很难见光的破败都市，暴动事件的发起者总计五人被宪兵击毙之后，群龙无首，瞬时陷入一片混乱。
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参与这场愚蠢暴行的利威尔处于观望状态，他在地面上和周围格格不入地望着那日晴好蔚蓝的天空，直到子弹射到了自己脚边才跟着慌乱涌动的人潮往回撤。
就是在那瞥眼的距离，利威尔看到了被放在酒桶上，于摇篮襁褓中哇哇大哭的艾伦。
他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多大，只知道应该还没过满月。头发还很薄，浅浅地覆在额前，脸哭的皱在一起，老实说很丑。
就在利威尔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艾伦睁开了眼睛。在阳光下那双碧绿的眼睛像是清新的薄荷，盖着一层水光明亮的惊人。
从利威尔抬脚到落脚的片刻时间，他脑海中闪过了许多自己从未想到过的事情。若有似无，却又清晰无比。
好像那个瞬间，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有所行为的，都不是自身可以控制得。
“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从一开始也是像你这样一丁点的吧？”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不停流口水吐泡泡瞎叫唤的艾伦回到了不见天日的地下街，可是空气中透着压抑的烦闷却舒缓不少。
“‘如果把这个小鬼长大似乎还挺有趣的’，这么想着就把你留在身边了。说起来你小时候真是厉害，哭的声音够响，饭量也大，就连屎都拉得比同龄小孩多。”
“啧，多大了还会一害羞就忘被子里钻。”
利威尔不自觉地将自己的食指伸向艾伦不知什么时候探出来的小手，就这样被那个肉肉小小的手掌紧紧包住了指尖。
“好了，快出来吧。”
“那个时候，其实我在想的是……”
“我要把这个小鬼好好地养大。而且，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我。”
841年.
正值夏时，虽然壁内的春夏分界并不明显，只能从树木枝叶的成长看出些变化。但是温度的变化还是可以感受，是更为狠辣的热度。
这种时节食物往往不易储存，不过在地下街想吃到新鲜的食物基本不可能。就算是利威尔，也只能是得到还没有变质的食物。
放下食材发现艾伦还没回来，利威尔顺着破烂小屋后面蜿蜒磕绊的小路去找他，想看看这个六岁的小鬼去干了什么。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小孩子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靠近一看，原来是艾伦在和三五个小鬼打架。
或者说，是单方面的被欺负。
被打得蜷缩在墙角无法反抗，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奋起，又被推回地上。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下面肯定有不少淤青伤痕。
利威尔用脚挑起地上的石子，冲着为首的孩子踢了过去。
“好疼——”
石子虽然不大但是力道十足，高个的孩子头上立马青了一块。
不过这不是结束，利威尔一连将好几块石子踹到几个孩子身上，每一块都击中要害，是被打之后就会觉得很疼的部位。
“喂，是利威尔！”
“是利威尔啊，快走快走——”
调皮鬼一哄而散，虽然他们还不能明白利威尔在地下街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但是好歹听说过不要和他对着干。
“怎么样？”利威尔走到艾伦面前。
艾伦没说话，站直了身子看着他，眼中没有委屈尽是不甘。
“不许哭。”
“……”
艾伦快要滑落的眼泪被生生逼了回去，他抬起袖子蹭了蹭脸，越蹭越脏。
“啧。”利威尔掏出手帕给艾伦胖嘟嘟脸上的灰抹掉，“先说好，我只会帮你这一次。”
艾伦侧过头嘟囔，“我才不用你帮。”
“哦？”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有这样的决心还不错。虽然不会帮你，但是以后我会教你不被欺负的本事。在这里，能够保护自己是最低的生存条件。”
“会变得像你一样厉害吗？”艾伦认真地问道，鼻尖被擦得红红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利威尔把手帕脏掉的地方向内折着收起，一把将艾伦扛在肩膀上往回走，“我比较主张用身体去学习，疼痛才是最好的教育。到时候就算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停手的。”
“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艾伦在利威尔身上动来动去，两只脚乱踹，“利威尔——”
艾伦沾满了泥土的鞋底，踹在了利威尔的脸上，精准无误。
利威尔：“……”
艾伦：“……”
利威尔停下脚步，“艾伦。”
“……”
“我好像刚刚才说过，‘疼痛是最好的教育’。”
“……”
把艾伦揍了一顿之后，利威尔放下他让他自己走。
看艾伦站在原地半天不动，才转过头说了一句“跟上”。
艾伦没有犹豫，跟着利威尔的背影追了过去。
艾伦的拳头直直打向利威尔，被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两人对视几秒，利威尔小腿一弯，就把艾伦扫倒在地。
“我不是说了，打架不能只把力气往外送？”利威尔看着不知道已经被打趴下多少次的艾伦喘着再次站起来，“也要学会收力和防御。”
“你说的那么简单……”艾伦身上已经一片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啊！”
利威尔一愣。好像的确是这样。
就像刚捡回艾伦养着的时候，他举着襁褓里的婴儿大吼“不许哭”，可是艾伦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哭哭闹闹了一整个晚上。
而对于艾伦这个除了哭之外，一年多才学会第一句话的小孩来说，纯粹的语言交流似乎不太够。
艾伦这孩子有点笨。利威尔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接让你看到会比较好。我现在来打你，你像我刚才那样握住我的拳头。”
“哦、哦。”
利威尔蹲下身子，慢悠悠地打了一个直拳。艾伦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尽力张开手掌贴住他的拳背。
因为手掌太小，握得很勉强。掌心满是土渣触感又脏还有点干燥，利威尔皱了一下眉头强忍住把这小鬼甩出去的冲动。
“看我接下来的动作，握紧。”
“嗯！”
利威尔猛地向回收拳，艾伦双脚完全失重，直接跌进了男人的怀中。那个瞬间真的还不够一次眨眼，他趴在利威尔怀里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好厉害！”半天之后，艾伦抬起头眼睛亮晶晶一脸崇拜地看利威尔，“利威尔你刷地一下子就把我拉过来了！”
利威尔对于艾伦的目光还是挺享受的。
“被克制的时候就要想怎么把对方的力量变成自己的力量，尤其是在你自身力量不足的时候。如果有人这么制住你，你就收力，用膝盖去顶他的生殖器。”
“生殖器是什么？”这个词对于艾伦来说有点不好懂。
“就是尿尿的地方。”
艾伦露出了一个“好像真的会很痛”的表情。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次你们打架的时候，你可以试试。”利威尔站起来顺便拎起艾伦让他在地上站好，扫过破了洞的裤子，看到他膝盖有点血渗出来，“怎么伤在这种地方？”
艾伦低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刚才摔的。”
利威尔思考片刻，“看来还得教你点别的事情。”
“？”
一把抱起艾伦回了家，利威尔把不过双手大小的医药木箱子拿了出来。
屋里的一切都和外面灰颓的样子不同，说不上明亮，却也是干净整洁。就连墙角边的缝隙里都没有灰尘，简单的布置。
“如果受伤了，就先用这个抹你的伤口，确保不会把脏兮兮的玩意儿留在里面。”利威尔用清水擦拭过艾伦伤口周围又用酒精消毒，手法娴熟，“然后涂药，用绷带绑好。”
利威尔的动作很温柔，基本没让艾伦感觉到疼痛。艾伦看着男人用白色的绷带在自己伤口上一圈圈缠绕，很快就漂亮地包扎好，完全不影响活动。
艾伦不安分地踹了踹腿，被利威尔用医药箱砸了一下脑袋，“不要瞎动。”
“……”艾伦捂着脑袋不说话，看利威尔从床底下拿了条旧床单出来，年头已久洗得有些泛黄。
男人站在不算高的房间里，于艾伦眼中是个很高大的人，好像背后放在放光。
利威尔把旧床单撕成长条扔给艾伦，“你来试试给我包扎。”说着坐到了艾伦身边。
艾伦身高不够，拉着布条苦恼地拧起眉毛，利威尔伸着手等了半天看艾伦已经把自己绕了进去，越缠越多。
利威尔伸手扯住一个布头，艾伦又挣了两下很快就跑了出来，一脸认真表情地盯着利威尔。
把手又往这边伸了伸，“就当我的小臂受伤了。”
艾伦想了想，抻开布条直愣愣地往利威尔手臂上缠去。
“喂，艾伦。”
“怎么了？”
“你把我的手，绑的像头猪。”
“……”
“拆的方向也不对。”
“我会弄好的不要说了！”
“艾伦，试着来打我。”
“啊啊啊啊——”
“只能碰到裤脚吗？”
“啧，你要哭了？”
“才没有！”
“那最后，如果哭的话就不许吃完饭。”
“！！！”
“艾……？！”
“打到了！哈哈哈哈我打到利威尔的生殖器了！哈哈哈……利……威尔？”
“艾伦，什么都别说。”
“……”
“不许哭。”
“……哇啊啊——”
等到艾伦处理伤口的本事能让利威尔还算满意地点点头的时候，他打架的本事作为一个六岁小孩来说，也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利威尔！利威尔——”
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破破烂烂的艾伦跑回来的时候，利威尔刚给他补完贴身的裤子，看见艾伦的模样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打赢了！”鼻血挂在脸上已经有些干了，艾伦兴奋地冲到了利威尔怀里，“我打赢了！利威尔我打赢了！！”
“听到了——”利威尔一手推开艾伦的头，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注意不让针尖刺到艾伦，怀中的孩子被汗水吃透了浑身还有股浅浅的臭味，“啧，让开。”
推开艾伦，利威尔把裤子叠好摆到一旁，将针和线收好。拎起角落木架子上的木盆水桶往后门走，嫌弃地用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土。
“利威尔你去哪里？”艾伦蹦到利威尔面前，眼前亮起了光，“我打赢了！他们有五个人，我打赢了！”
利威尔望着才到自己腰的男孩，回忆着在陆地上面那些大人和孩子相处的模式。
思忖再三，伸出手在有些发油的脑袋上揉了揉。
“做的不错。”利威尔这么说道。
一脸兴奋的艾伦表情忽然沉了下来，应该说，是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利威尔的脾气不算太好，艾伦这个表情让他很不爽。
“只是没想到利威尔会直接夸我……”艾伦揉了揉鼻子，干掉的血结成薄片被他蹭的掉下来，“利威尔夸我了……”
鼻子一酸，艾伦往利威尔腿边靠了靠，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
利威尔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大步迈着往前走，声音朗朗，“不用这么兴奋，以后你还会赢很多次。我现在要去打水给你洗澡，跟上。”
拨了拨自己被利威尔揉乱的刘海，艾伦望着利威尔在门口迎着些微明亮的背影，眼中似乎有了另一个世界。
“嗯！”艾伦笑起来，点着头追了上去。
845年.
“一大早就要出去吗？”
艾伦迷迷糊糊睡起来的时候，正看见利威尔披着件外套要出门。
“啊，要去和那帮家伙跑一趟，晚上之前回来。”利威尔顺手给艾伦把厚衣服套好，把他从床上拎起来，“桌上有面包，果酱记得快点吃，不然会坏的。”
艾伦又打了个哈欠，像只小猫一样。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
关于利威尔的喋喋不休。
“上午你要去交易街那边帮忙吧？外面下雪了，虽然落不到这里但是很冷，记得多穿点。还有，记得别又一次拿那么多东西，要是腰又闪到我可不会帮你揉。”
“柜子二层的纸箱子里有圣诞节的装饰品，愿意的话你下午可以布置一下。还有那个蜡烛，铃铛形状的，别瞎点，本来就是破破烂烂的屋子要是烧没了我们就要睡在路上了。”
“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不过你可以留着点肚子，我会给你带些吃的回来。还有……艾伦，你在听吗？”
利威尔最后半句的语气带了点严厉，一副又要睡过去模样的艾伦坐直了身子看他。
“利威尔还是好唠叨啊……”
“我本来就是个话多的人。”
利威尔走之前又唠叨了两句，艾伦两次偷袭以失败告终，都被他整个人甩了出去贴在墙上。
等到利威尔离开，艾伦吃完了面包出门，抬头望着地下街外那片银白微光的世界，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像火一样在心口燃烧。
后来，艾伦觉得那是渴望。利威尔纠正他，是向往。
艾伦去帮忙干活忙了一上午，回到那间两个人睡有点挤的小房子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
地下街是很现实的地方，就算那么多人畏惧着利威尔，也不会允许艾伦偷懒，更不会因为他的大家长是个名人就对他也敬畏三分。
抱着纸箱子看今年的装饰物，彩带松环，铃铛蜡烛，一半都是去年用剩下的，颜色有些灰颓却被整理的很干净。还有一个不大的圣诞树，只能摆在桌子上看看。
今天是平安夜。而利威尔却一大早去跑走私生意，和宪兵团的那些家伙。
“摆在哪里好呢？”艾伦给那棵小小的圣诞树挂好铃铛和彩带，思考片刻后与蜡烛一起摆在进门就能看到的桌子上。
利威尔说过他的生日是圣诞节，却没有什么过生日的自觉。
每年圣诞的装饰似乎也只是因为这间房子里多了个小孩，似乎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随着艾伦慢慢长大，执拗的脾气越来越让人头疼，可是很意外的，不太会和自己接触的利威尔开始变得话多起来。
真的是习惯了艾伦的存在。
以前不怎么说的事情也会慢慢告诉艾伦，比如他为了生活现在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比如叫做宪兵团的组织不是什么好货色。
“红色和绿色的彩带啊，加一条蓝色的会不会好点……”艾伦踩在床上给房间挂上了对角线，对于这样的颜色搭配似乎还觉得挺好看的。
等到一切布置完成已经过了日暮，只不过在地下街，对于天色的变化很不敏感就是了。
入夜之后温度一下子冷了下来，艾伦生了柴火，把剩下不多的果酱吃干净，裹着毯子在床上等着利威尔回来。
但是利威尔似乎并没有按照承诺的时间回来，艾伦睡着之后，半夜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利威尔？”艾伦嘟囔一声，勉强坐起来，伴随着门的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吵醒你了？”利威尔点上蜡烛，橙色的烛火照耀这一方不大的空间。
男人脱下带着雪融化后水渍的外衣抖落一身寒气，将什么东西摆到桌子上，又借着光看房间内那些不算好看的装饰。
“还可以。”利威尔用手戳了戳那棵小圣诞树。
“利威尔你回来的太晚了。”艾伦就像家里的主人一样，上来就训斥起来，他爬起来凑到利威尔旁边，两个人一起对着蜡烛说话，“不是说晚上之前就能回来？这是什么？”
“吃的还有送给你的礼物。”
艾伦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两个纸包。
一个里面是罕见的蛋糕，听说是贵族都很稀罕的美味食物，不过稍微有点撞烂了，卖相难看。以及一包红茶，透过包装都能闻见有一点涩的茶香。
另一个纸包里面则是给艾伦的礼物，一罐五彩缤纷的糖果和一把木头匕首。
艾伦眼睛里闪起了星星，捧起糖果罐子嘴咧得很大，“利威尔！好大一罐糖果！”
“啊，我知道是好大一罐。”利威尔取了杯子倒了杯水喝，一入口凉的太阳穴都疼，“不过每天不可以多吃。”
“嗯嗯！”又摸了摸那个光滑的罐子，艾伦迫不及待地吃了一颗。好吃地不停晃腿，随即又拿起那把木头匕首，“这个呢？是做什么的。”
“我准备教你用这个，你之前看我用的时候不是吵着要学的吗？”
艾伦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糖果罐，刚想抱住利威尔，就发现男人的右手腕袖口，露出了一截缠好的绷带。
“你受伤了？”
利威尔倒也不掩饰，“啊，回来的时候遇到点事情，耽误了。”
艾伦晃着的腿缓缓停了下来，气氛僵凝。
“艾伦？”
“利威尔。”艾伦认真地叫了一声，稚气的脸上因为利威尔的养育方式和所处环境，展现出不一样的成熟。
“等我再长大一点，我也跟着你一起去……”
“住嘴，艾伦。”
利威尔声音冷冽地打断艾伦的话。
艾伦愣住，这是利威尔第一次这么和自己说话。他能感受到，这比自己没有打扫好卫生要严重得多。
可是他不能接受。
“为什么？！”还有些稚嫩的童音拔高几分，他站到地上冲着利威尔几乎是吼起来，“我也会变强！我到时候可以帮你——”
声音快要撕裂，利威尔一把拽住艾伦的领子把他扯进怀里。
艾伦被利威尔陌生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膝盖有点打颤。
“听好了，艾伦。我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变得像我一样。”
“我可以教会你生存和不被欺负的本事，但是我在做的事情不容你插手。”
艾伦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不想对你发火。”利威尔松开手，帮艾伦整理好抓皱的衣襟，声音温和了些，“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宪兵团的话也别在地下街说太多。”
僵硬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注意到自己吓到艾伦了，利威尔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感觉到艾伦在瑟瑟发抖，他愣了愣收回自己的手。
利威尔微不可闻地叹息，抓起大衣披上。
“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有些事要出门。”
“利……”
门被关上，房间内烛火摇曳。
艾伦皱着眉毛站在原地，想哭又不能哭。
“利威尔……生日快乐……”
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得到了解放，艾伦爬上床裹住毯子蜷缩着难以入睡。
直到蜡烛燃尽室内一片昏暗。
847年.
艾伦十二岁的时候，已经能够把真匕首耍的很好看，手法凌厉迅猛。
对此利威尔不算嘲讽地说了一句：“这种事我八岁就能做到了。”
艾伦绑好立体机动装置的皮带，望着利威尔的背影调整，对于利威尔话想要反驳点什么又无从下嘴。
“一会儿你小心点。”利威尔侧过头提醒身后的小少年，“别像上次一样踹翻了水果摊……”
“好了！我知道！不要再说了！那之后我不是一直能很好地使用立机了吗！”艾伦对于利威尔总是抓住自己一次的失败反复来说很不满意，他站到利威尔身边，忽然不说话了。
利威尔：“怎么了？”
艾伦：“没……只是刚注意到，我和利威尔已经一样高了？”
利威尔给了艾伦腹部一个毫不犹豫的攻击。
“好了，要出发了。”
话音刚落，利威尔猛地向斜前方的墙壁上刺入勾锚，铁丝回卷的瞬间他的人已经飞出很远。艾伦的动作也很快，跟在利威尔身后不远的位置。
虽然利威尔不允许艾伦过问自己在做的事情，更不允许他参与其中，但是他对于艾伦毫无保留地教会了他一切自己拥有的东西。
包括这个叫做立体机动装置的玩意儿，也是艾伦看了很喜欢之后他从宪兵团手里抢过来的。据说是用他得意的匕首技，吓得某位宪兵大人都尿了裤子。
两人落在了距离地下街通往外面世界穹顶的最近的建筑物，一起坐在不知道晾着谁家衣服的天台上望着外面的阳光洒落。
“啊，果然有了立机来这边也快多了。”艾伦的眼睛在光芒之下是一片浅浅的金色，几只飞鸟掠过视野，他都会跟着激动起来。
利威尔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小少年。
“对了，利威尔。”
“什么？”
艾伦伸直了双腿坐着，用手撑着地面，抬头望着比距离地面更远的天空。
“我似乎……明白那时候利威尔不愿意我跟着宪兵团做事的原因了。”
利威尔挑眉，“你的脑袋还能思考这么深奥的事情？”
“什么叫我这样的脑袋！就算是我这样的脑袋也是会思考的啊！”
“好，那你思考出了什么？”
“宪兵团是人渣，你不愿意我跟去。”
“对了一半。”
“那还有一半是什么？”
“你太笨了，会学坏。”
“……”
“怎么？”
“好像……比我想的理由单纯很多。”
利威尔学着艾伦的样子撑着身子坐，“本来就没有过于复杂的事情，复杂的只不过是人的思想而已。”
“就像你，明明只能直线思考，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别让人之间的关系都变得复杂，再纯粹一点看这个世界。”
“……利威尔竟然说了这么深奥的话。”
“因为我本来就很爱说话。”
艾伦没有应声，似乎从小开始自己就习惯和利威尔这样的说话方式了。不是每一句都会聊到最深处，但是却一直在说着很多很多。
小时候那些听不懂的，也渐渐变成了一种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理解并且谨记于心。
“纯粹啊……利威尔你觉得，什么样是纯粹？”
利威尔的目光落到艾伦的侧脸，看他眼中倒映出蓝天的影子。
“我觉得，”艾伦继续开口，自顾自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向往期待，“利威尔之前说过的‘调查兵团’，就是纯粹的。”
“无论是消灭巨人也好，还是只想去墙外的世界看看也好，都是纯粹的。”
利威尔盯着艾伦，没有说话。
他还记得艾伦还是婴孩的时候，自己抱着他在地下街走来走去，有个说话都说不利索的老头举着个褪色的十字架说艾伦不应该属于这里。
虽然自己把那个老头揍了一顿，但是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艾伦，不应该属于地下街。
“艾伦。”利威尔侧过头和艾伦四目相对。
“什么？”抒发感情被打断的感觉不太好，艾伦疑惑地皱眉。
“过两天，我要去玛利亚的希干希纳区。”利威尔站起来，逆光而立，露出强壮的背影。
回眸，面上似乎带着笑意，“你要跟我去吗？”
到达希干希纳区的第二天，是调查兵团壁外调查归来的日子。
艾伦一早就去墙壁的大门前守着，发现竟然已经有不少人围在道路两旁。
“调查兵团很受欢迎吗？”艾伦回头问利威尔。
利威尔望着大门的方向，音量不高，“用受欢迎不太恰当，不少人都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尤其是宪兵团，希望调查兵团可以消失。”
“果然宪兵团都是坏人。”艾伦下了这个结论。
很快，玛利亚之壁的大门缓缓打开，马蹄声由远及近。
“来了来了！”艾伦激动地想往前凑，却被人潮挤到了后排。
利威尔抱起艾伦，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啧，艾伦你胖了。”
“来了——”艾伦惊喜的呼喊声压过了利威尔的抱怨，他现在的模样比前两天刚踏出地下街看见陆上建筑的时候还要兴奋。
但是很快，就感受到艾伦情绪的落差。
调查兵团一点都不光鲜靓丽，还没整天喝酒打牌的宪兵团看着体面。
为首的金发男人十分高大，面无表情，冰蓝色的双眸坚毅有神。而在他身后，一个个都无精打采，高头战马也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比离开的时候少了不少人啊。”
“都被吃掉了吧？看车上的人也全都是受伤的。”
“什么啊，我们的税金就这么浪费了，调查兵团出去就是送死的啊。”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是无数苍蝇在耳边乱飞。
听到这些声音，调查兵团的士兵们一个个低下头不敢看道路两边，还有伤员用沾满血的绷带挡着脸哭起来。
这不是利威尔第一次看壁外调查归来的情景，只是似乎一次比一次惨。
“艾伦……”本来想安慰两句，一抬头，却看见艾伦死死盯着远去的马队。
艾伦的脸上没有表情，就那么认真地盯着绿色披风上的蓝白羽翼，扶住利威尔头的小手越抓越紧。
利威尔低下头没有说话，他似乎能够理解现在艾伦的感受。
就像自己当初一眼看到襁褓中的他一样，只是一眼。
“我想去训练兵团，以后就能加入调查兵团了。”
离开玛利亚的时候，艾伦忽然对利威尔这么说道。
利威尔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就连收拾床铺的动作都没停下。等一切准备就绪，他和艾伦面对面站着。
“那个……”互相直视的目光让艾伦有点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又抬起头，一字一句地想要说服利威尔，“虽然调查兵团看起来很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渴望着去墙壁的另一端。”
“我想看看，那里的景色和这里，有什么不同。”
利威尔不慌不忙地坐到床上，抬眼看他，“你不用这么正式，我没有阻止你的意思。”
“诶？诶诶——”艾伦不敢相信，“我、我以为利威尔你会很舍不得我！抱着我说‘那种地方很危险，你不要命了吗’这样的阻止我……”
“你想得太多了。”
“……”
“这么说吧，从一开始我就没觉得你会一辈子留在地下街。”利威尔双臂抱于胸前，“不过我是打算先把你养到15岁再说，看看那时候要不要把你赶出去。”
“……”
“但是你既然已经作出了属于你的决定，我不会阻止。”
艾伦垂下脑袋，老实说有点失落。这种意思，难道是说感情不深吗？
不，不对。如果那样的话，从一开始就不用把捡来的自己养大。
“艾伦，如果我们就此分别，有些话我想和你说。因为很可能以后我们都没有再面对面说话的机会了。”
艾伦向利威尔的方向走了几步，想被家长训话的孩子，“嗯，你说。”
利威尔做了一个深呼吸，站起来，思索片刻，将手放到了艾伦的头顶。
“？”
熟悉的声音中似乎不太平稳，有什么情绪在竭力隐藏。好像早就预料了这场分别一样，利威尔就连细微的表情都有板有眼。
“艾伦，我不会要求你记着我，也不想着以后加入了调查兵团你会一直活下来，毕竟在那个地方可能一眨眼你就会死无全尸。但是——”
“我希望你能活下来。”
“就算我们再也见不到面，就算从此以后我们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也希望，你能活下来。”
艾伦愣愣地望着利威尔，从他灰蓝色的眼中捕捉到自己逐渐控制不住的表情。
张了张嘴，眼泪先掉了下来。
“啧，明明那么久没哭过了。”蹭蹭他的脑袋。
“唔、唔……呜哇——”
艾伦抱住利威尔大哭起来，哭声吵得利威尔耳朵生疼，但是他没有推开少年还有些单薄的身躯。抚摸着他的背心轻拍起来，就像他还小的时候，自己打着拍子哄他睡觉的节奏一样。
原来这个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先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哭。”
“唔、唔嗯。”
“啧……果然还是很脏，你的鼻涕是不是蹭到我身上了？”
“利威尔——哇啊啊——”
“混蛋小鬼！你的鼻涕甩我脸上了！”
艾伦在离开地下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分别的那天，利威尔把艾伦打的鼻青脸肿。
849年.
“艾伦，把杯子递给……”
恍惚间回头，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利威尔发出了不满的单音节，都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间，自己还是没能完全摆脱自己有十二年的时光，生活中有个小鬼。
地下街没办法收到来信，两个人也就没了联系。利威尔有时候会想着在训练兵团的日子，艾伦会不会还是有着特别的入睡方式，能从床上睡到地板的另一头。
咚咚咚。
敲门声猝不及防，利威尔握住匕首。在地下街会这么规矩地来找他的人绝对没有。
默不作声，咚咚咚，又是三声。
“谁？”
“埃尔文·史密斯。”
利威尔皱眉，因为常年和宪兵团打交道，对于这个名字不算陌生。眼中钉里最尖锐的那个部分，调查兵团现任团长大人。
利威尔走到门口，开门的瞬间，匕首抵住高大男人的咽喉。
“找我有什么事？”利威尔脸上一片阴影，语气不善。
即使是这个威胁感十足的姿势，埃尔文依旧没有任何动摇，他的双眼直视前方，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慌乱。
“看来地下街的问好方式，和地面上的确不太一样。”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来的目的？”
“邀请你加入调查兵团下一次的壁外调查。”
手上有细微的颤抖，利威尔将匕首抵得更深，用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瞬间的失神。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埃尔文·史密斯团长？”
“难道地下街使用的语言也和我们不同吗？”
“……啧。你在邀请的人只是个地下街的混混，帮宪兵团跑腿也不是秘密。”
“嗯，这些我都知道。你的事情我是经过了严密的调查，才确定来找你的。”
“哦？”
第一次。这是埃尔文第一次和利威尔四目相对，那双眼眸中像是藏着什么深沉的东西，让利威尔后脊一凉。
埃尔文平和地下了定义：“如果是你的话，就算被称作‘最强’也不为过。你的能力如果能交给调查兵团，会成为人类的希望。”
利威尔眯起眼睛，对这个男人有了点兴趣。
“你口中的‘最强’，‘希望’，可是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毫无经验可言。如果就这么直接参加，你就不怕我死了吗？”
“没错，是这样的。”
“？”
埃尔文微微靠前利威尔，匕首没入他的脖颈，不过还没有出血。
“如果你可以活下来，那么无疑是强有力的人类兵器，邀请你参加调查兵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你死了……”
“如果我死了？”
“你以为每次壁外调查，会死多少人？”
毫无语气的一句话有着奇怪的感觉，利威尔的瞳孔骤缩，片刻后他收回了匕首，埃尔文的脖子上多了一条血印。
“需要考虑的时间吗？”埃尔文问道。
“不需要。”利威尔将匕首收起来，他和埃尔文拉开距离，望着男人，又回头看了看这间一个人住得有点不习惯的房间。
利威尔张嘴，给出了一个明确的回答。
850年.
艾伦迎来了加入调查兵团的第一次壁外调查，牵好战马开始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喂，你说我们会死吗？”让在艾伦身边，拉着一张马脸小声问道，“新兵死的概率很大吧？”
“你是想提醒我什么吗？”艾伦皱着眉，用分分钟要和让掐起来的语气回答，“让你才是，不过你可以祈祷巨人把你看成一匹马放过你，马——脸——”
“艾伦你是要打架吗？！”
“求之不得啊！我想想这三年你有几次打败过我？”
“耶格尔！基尔希斯坦！准备出发了——”
“是！”
玛利亚之墙的门前，调查兵团列队而立。
艾伦在右翼的位置有些不安，脑海中一遍遍回忆战术和对巨人技巧。握住缰绳的手因为兴奋而颤抖，他抿住嘴安抚自己。
“怎么还不出发？这样等着好可怕啊……”旁边一名女新兵小声说道。
“我们要等特别班，他们不和总部的人在一起，路程比较远。别担心别担心，哈哈哈。”中气十足的班长笑起来，缓解了因为过分安静而紧张的气氛。
艾伦坐在马上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对于那个特别班，他也很感兴趣。
传说在那里有着一个人类最强。
不过，要是利威尔也加入调查兵团的话，绝对会比他厉害。
“列队！准备出发——”
“来了吗？！”艾伦回头使劲看，想找到特别班的位置。
身体的另一侧，骑着马的士兵缓缓而过。
“别四处瞎看。”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像做梦一样，艾伦猛地回头，仿佛看到有飞鸟掠过视线，看见刚刚过去的那人停在了面前不远的位置。
穿着和自己同样的绿色披风，上面是同样的蓝白羽翼。
艾伦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利威尔侧过头给了艾伦一个侧脸，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跟上。”
利威尔这样说道，骑着马到了自己的位置。
艾伦盯着那个背影，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那一天，利威尔想到的，艾伦也想到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在一起，不曾分开。
Fin.
#感谢智商为点卡经常不充值的小树帮我起名字#
#利威尔会给艾伦唱摇篮曲的还喝过他的童子尿#
#埃尔文把利威尔拉进团之后开心地甩起了假发#
#利威尔和干部组宣布自己把艾伦搞到手之后干部组惊讶地说原来你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