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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艾]when our meet(兵长生快눈_눈)

Syou.:

※莫名其妙的各种不靠谱架空捏造。


※又一年,生日快乐。


※大家圣诞快乐!


 


 


【1】


 


 


#


 


利威尔本来没有名字。


就像大多数出生在地下街的小鬼一样,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从有印象开始就已经是在地上摸爬滚打,靠着逐渐成为习惯的小偷小摸混沌度日。


但是利威尔也有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不知道是从几岁开始的,他被别人发现了“很能打”这件事情。


听说了吗?有个小个子的小鬼特别能打。


传言开始夸张,加上有些无聊的贵族对于这些有流血的赌博事情很是喜欢,利威尔偶尔会去地面最黑暗的地方,靠着打架去换取还算平稳的生活。


倒也不是没受过伤,只是大多数时候他都能赢。


地下街那个不得了的小混混,利威尔。


利威尔这个名字,是在那时候为了方便随意起的。连一时兴起都算不上,就是顺手抓来一个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发音凑成了字,拼写对不对都不清楚。


所以,他第一次见到那名金色眼睛的青年才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青年望着他,犹豫只是一瞬,眸中像是缀着浩淼星空般的深邃幽远。闪着光的怀念化作温柔的神色,唇边的笑容是他前所未见的。


陌生的青年用清亮柔和的嗓音,如同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念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利威尔吧?”


 


 


#


 


“角落的地方要用这种稍微软一点的毛刷,这样灰尘才可以扫出来。”


“这种抹布太湿了,用稍微干一点的比较好。啊啊,这块好脏啊。”


“向下的面擦起来不太方便,利威尔你可以钻进……唔,好痛。”


“我打扫的时候,不用你在旁边指手画脚。”


利威尔收回拳头,看着这名跟了自己好几天,还堂而皇之住进家的青年。他正捂着腹部叫痛,还不忘擦擦旁边的柜子。


“我说,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利威尔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没过变声期的嗓音总觉得气势不够。


“难道我们不是从今以后都要住在一起吗?”青年的表情有些惊讶,“只要给我住的地方就好,不会增加你的生活费,我们可以一起做定期扫除。”


“关键点不是那里吧?”


“那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我们又不认……”


“艾伦。我叫艾伦。”


“……”


利威尔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变得不会拒绝别人了。


或者是,这个叫做艾伦的男人,和自己以往所碰到的类型完全不同,所以自己没有应对经验。自己不擅长对付这件事,让利威尔开始焦躁。


“啊。”看出了这一点,艾伦蹲到了利威尔面前仰头看他,金色的眼睛十分温和,“这样说会不会好一点?我是一名孤独的旅行者,希望有好心人收留我。”


“……你是狗吗?”


“很明显不是啊,利威尔。”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利威尔的双眼对上艾伦的,语气有些深沉,他还没发育长成的手抓住艾伦的领子让他靠近自己,“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做个好心人?”


艾伦的身上带着点清洌味道,就像冬天的冷空气一样。呼吸倒是很热,比自己的要灼人。


他眨眨眼睛,没有用太长时间就给出了答案。


“因为‘利威尔’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很重要。而我,应该和利威尔生活在一起。”


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哪里击中了利威尔的心,他忽然觉得这家伙说的很有道理。


缓缓松开了手,“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我啊。”


“……”


“平时你都不用管我,我还可以帮你很多事情。”


“比如?”


“比如帮你泡红茶,做饭,洗衣服,管生活费,一起做扫除。啊,缝纫也是我的强项。”


“听上去还不错。”


“对吧?”


“可是这些,我自己也能做到。”


“……”


“这样好了。”利威尔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冲艾伦露出了不太明显的笑容,“如果你可以打得过我,我就让你留下。不过你输了的话,就滚得远远的,不要再来找我。”


艾伦愣了几秒钟,点头,“好啊。”


结果,利威尔才用了五秒钟,就被艾伦打败了。


他不开心地踹着艾伦的小腿,而艾伦只是笑着摸他的脑袋。


“你打不过我的。”多么令人生气的一句话。


这真是一段莫名其妙的气人经历。还是同居经历。


 


 


#


 


利威尔回来的时候带了包红茶,用紫色的缎带绑好,看起来精致又好看。他一路上闻了又闻,进门之后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进柜中,不忘嗅嗅残留在手指上的余香。


“差不多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吧?”艾伦把刚泡好的红茶端过来给他,身上还围着洗得有点泛了黄的围裙,绑出不算纤细却也显得很瘦的好看腰形,“最近好像总是受伤吧?”


艾伦指的是地下赌场,他每次看利威尔在那里卖命就不太舒服。


“在靠打架赚钱的是我,你一个白住的不要那么多意见才对吧?”利威尔喝了口红茶眉毛愉悦地挑起,不得不说艾伦的手艺的确好,能把百分之百的美味发挥到百分之一百二,“还不错。”


“话是这么说。”坐到利威尔对面,艾伦的眉毛微微皱起,“利威尔你才十五岁,找些正经的事情也不错?”


“正经事?”利威尔险些就笑了出来。


他把红茶杯放到桌上,翘着腿双手抱于胸前坐好,一双与年龄不符的成熟锐利目光扫了过来。


“在地下街这种太阳都看不到的地方?如果有更好的打算,我倒想先从这里搬出去。自从你来了之后,显得很挤。”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捡一块木板和现在的床拼在一起,这样会好一点。”艾伦好死不死地提起来,“而且我觉得利威尔再长高的可能性比较小。”


“艾伦,你想试试被大便淋一身的感觉吗?”


最后的疑问词加重意味他要生气了,艾伦老实地没有继续说什么,他只是想象了一下就觉得那真是人间地狱。


利威尔对于艾伦的自知之明很是满意,抓起红茶杯子又喝了两口,见底了。


“我来。”艾伦很习惯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空杯,拿了有些破的小茶壶准备给他满上了一杯。


利威尔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这名突然闯入自己灰色的世界,与他的生活节奏合拍到吓人的青年。


棕发金眸,长相端正,最可恶的是厉害到自己有时候都打不过。


他说他叫做艾伦,是一名旅行者,从墙壁外来的。


三年前突然出现在面前,不知不觉已经跟在身后蹭吃蹭喝起来。自己没有赶走他,是因为打不过他。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日日如此。


想到这里有点不甘心,利威尔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故作无意地绕到艾伦身边,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的行动轨迹像个刺客。


迅猛地袭向艾伦身后,无论拳脚都十分有力。青年旋身躲开,步伐稳健,片刻的功夫已经倒好了红茶,水柱稳稳地注入杯中,没有丝毫洒落,笑着递给利威尔。


“我说过,你打不过我的。”艾伦继续微笑,和利威尔面对面坐下。


“你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利威尔接过红茶,皱起眉毛。


艾伦笑而不语,打量起喝红茶的利威尔。


这几年下来,虽然身高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过了变声期之后的嗓音低沉漂亮。像是醇厚的红茶,音色中都带着香气。


还有那个特别的拿杯子姿势,熟悉又怀念。听利威尔漫不经心地提起过,是因为小时候好不容易搞到手的红茶杯柄断了,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头发有些长了。艾伦看着利威尔遮盖住眉毛的刘海,想着最近要帮他修剪一下。


“对了,艾伦。”利威尔盯着茶杯中的自己,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来今天见到的那些人,“你知道穿着羽毛图案制服的家伙们吗?和宪兵团的衣服很像。”


“你是说调查兵团吗?”艾伦把两只手在胸前交叉,“蓝白交错的羽翼?”


“那就是调查兵团?”利威尔微皱眉,感觉在内地见到他们还是第一次,“话说你还真的都知道啊。”


“在‘外面’的时候见过,说起来我还是被调查兵团带进来的。不过那时候怕惹上麻烦,进来之后就半路跑了。”


“……”


“怎么了?用这种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艾伦。”


“嗯?”


“你之前一直说你是从墙外来的,真的?”利威尔不太敢相信。


“……我骗过你吗?”艾伦哭笑不得。


利威尔皱眉没有立马回答。


虽然他的确只是个生活在内陆最底层的小鬼,但是他也知道巨人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除了那些调查兵团的人一批一批永不止息一样地去送死,他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人可以在墙外还保证自己的生命。


不过正如艾伦所说,他没骗过自己。也许他真的是什么特别的人。


看出了利威尔眉间的疑惑,艾伦的解释显得很善解人意,“我是旅行者啊。去过很多地方,走过很多时间,见识过墙外的风景也不奇怪吧?”


“奇怪的是你。”


“也许吧。”艾伦笑了两声,问他,“怎么突然提起调查兵团?”


“今天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从那个地下赌场出来的时候,他被那队马车吸引了目光,“和宪兵团的人走在一起。”


声音戛然而止,利威尔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


宪兵团他可是再熟悉不过,在地下街的时候也和他们起过冲突,到了地面更是接触不少。


而调查兵团,比起见到传闻总是更多。多么无能地用纳税人的钱去送死成为巨人之食。


可是。


“总觉得比起宪兵团的赌鬼们,调查兵团的人更顺眼。”


艾伦抿唇微笑,“我也觉得。不过啊……”


“不过什么?”


艾伦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蜷起膝盖双手抱住,半张脸隐没看不清楚表情。声音有点闷闷的,像是刚睡醒一样。


“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对错,只能说选择不同。每个人的信仰和责任感的差异,让人们走上了不同的路。就像利威尔你,现在的选择也不过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利威尔的手指轻轻一颤。


“不过,就算一辈子都在地下街,我也会陪着你的。”艾伦直起身子,透过利威尔的模样眼神不知道望到了哪里,“等你长大了,老了,头发都白了,牙齿也掉没了。我也会在这里,陪着你……”


利威尔把空的红茶杯子掷向艾伦,被一把接住。


“干什么?!我在说很感人的话吧?”杯子中残留的红茶流出来弄湿了手,艾伦在围裙上蹭了蹭。


“是你忽然把话说的太恶心,早饭都要吐出来了。”利威尔靠着椅子一条腿踩在椅座边缘,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就算是我,也会想去看看外面啊。”


艾伦有些惊讶地看着利威尔。


利威尔也回看艾伦,那是他第一次因为别人而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为了活着而活着。这句话让利威尔感觉到这不应该是自己的人生。


“艾伦,要不要一起加入调查兵团?听说死在外面的可能性很大。不过,是在外面。”


有着澄澈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有着野花和草木,飞鸟和陆地动物。有着巨人,死亡,鲜血和残骸。还有——


你走过的痕迹。


那是比地下街之外世界更为遥远,宽阔和自由的——外面的世界。


利威尔盯着艾伦的眼睛,他从金色的倒映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艾伦却只是抿唇笑了笑,轻声回答,“对不起,利威尔,我不能去。”


“这样啊。”略显仓皇的回答是为了掩盖语气中的遗憾,利威尔撤回目光漫无目的地看向别处。想要喝口红茶,一伸手却发现杯子已经扔了。


艾伦倒了杯新的递给他,表情有些难过,似乎是有难以启齿的事情。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去。但是,我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艾伦顿了顿,叹一口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利威尔喝了半杯红茶,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了,从食道滚下去一路凉到胃里。


看着艾伦的表情,心情恶劣。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讲讲我所见到的。那真是……很棒的记忆。”


“你现在的这副表情,真是让人火大。”


“抱歉啦。”


 


 


#


 


利威尔在二十岁那年,下定决心从地下赌场退了出来。


一方面是考虑继续干这种事情太过无意义,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艾伦总在自己耳边劝他找点正经事情做。


意外的,地下赌场的人没有难为利威尔。加上本来就只是口头的约定,利威尔离开的时候也是一身轻松。


可是,几天之后,利威尔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围攻。突围没有太费力气,不过还是受了点轻伤。在那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纷扰,让人应接不暇。


“知道是谁干的吗?”艾伦帮他包扎好伤口,动作有些缓慢迟钝。他的眉间蹙起,声音有些低沉,显然是生气了。


“赌场的家伙。背后是哪个贵族猪猡的样子,因为没了赚钱的工具恼羞成怒了。”利威尔动了动手臂,身上的绷带绑的很合适,穿上衣服,眼角有点小伤痕,“以后可能还会找麻烦。”


艾伦收起药箱,一时间没说话。


“艾伦?”


“利威尔。”艾伦有些僵硬地抬起头,“你要不要加入调查兵团?”


“啊?”


“贵族的家伙不会轻易放过你,迟早有一天会让你在地下街过不下去。很可能以后会让宪兵团来找麻烦,如果是这种情况,加入调查兵团是最安全的。而且,你也想去吧?”


利威尔因为艾伦的话有点恼火,“你怎么现在说出这种话?你不是不能去吗?我也……”


“利威尔你很清楚吧?”艾伦抬高了音量盖过利威尔的声音,他的目光坚定,“我和你的不同之处。”


一下子安静下来。


利威尔怔怔地望着艾伦。


从自己少时长到青年,艾伦的模样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相处这么多年,也能够知道他是完全不依靠人体正常的新陈代谢。食物和水,都不需要。


还有曾经拒绝一同加入调查兵团时候的欲言又止。


一个人,不可能会这样。


这是利威尔一直都有注意,却可以不去提及的事情。


“我隐瞒了利威尔一些事情,但是我不会骗你。”艾伦伸手握住利威尔的,那双手因为常年用刀而起了粗糙的茧子,“我没办法去调查兵团。但是利威尔你不一样,如果你想去,就一定……不要因为我,而放弃自己的选择。”


“你是想让我一个人,还是想让你一个人?”


利威尔冷不丁的问话,让艾伦愣住。握住利威尔的手有些僵硬,没有抽出来。


“我……我没关系的,我以前也一直都是一个人啊。”尴尬的笑声。


那双愈发深邃的灰蓝色眼眸盯着自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席卷而来。艾伦没再吭声,低下头来。


利威尔一把握住艾伦的手,声音沉得很低很低,“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但是你陪在我身边过了这么久,不管是不是人,你就是艾伦而已。”


“……不,我不是。”


“你就是。”


“我不是。”艾伦再一次否认,摇了摇头。他抬起眼睛看利威尔,“就像你也不是我所说的‘利威尔’一样。”


这一次,是利威尔僵住。


虽然偶尔能够从艾伦的眼中看出,他所凝视的自己好像并不单纯是自己。可是被这么直白地点破,意外的还是有些负面情绪在心口开了个口子。


“你和他一样,却又不同。”艾伦轻轻推开利威尔握住自己的手,笑容也有些僵硬,“能够和你遇见,我觉得是我旅行这么久以来……最好的事情。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也想到了未来,应该为你打算。”


“……”


“我们所经历的世界是不同的,我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我只知道,在调查兵团那些人眼中看到的光,我也在你的眼睛里看到过。”


“……”


“利威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不应该是在地下街终老的男人。”


“……”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利威尔的声音嘶哑,“说的我们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一样。”


“是啊。”艾伦苦笑,“不过啊,利威尔。和对我所认识的‘利威尔’不同,对我来说,你比家人更加重要。是我没想到的,能够遇见的你。”


利威尔啧了一声,按住艾伦的脑袋晃了晃,“不要老把我和你的那个‘利威尔’混在一起,好恶心。”


“哈哈。”艾伦笑着把揉乱的头发顺好。


利威尔走到一旁,自己拆了一包红茶,动作缓缓慢了下来。他迎着看不见日光的破烂小窗户站了很久,眸子都微微眯紧。


“艾伦。”


“什么?”


“如果他们三个月后还来找我的麻烦,我就会去参加调查兵团,那个什么训练基地好像离得也不远的样子。”


三个月后,正好是新一期训练兵开始的日子。


艾伦看着他的侧脸,露出了浅浅的温暖微笑。


那时候的小少年,现在已经长成了这般优秀的男人。


“到时候,我会送你的。”


 


 


#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比想象中还要快。


利威尔最终决定去训练兵团,就像之前对艾伦说的一样。要坐的船是第二天早晨起航,前天晚上艾伦就开始帮他准备起来。


“到时候别和同窗有矛盾,就算他们肯定会有人说你矮。”


“艾伦,你的胆子突然大了?”


“我这是善意的提醒。还有,你觉少,就算这样也别晚上到处乱晃。尤其以后能够出墙之后。”


“我知道,我已经带好红茶了,睡不着的时候也有消遣。”


“还有,我帮你把钱都缝在内裤上了。”


“拆下来,不需要。”


“万一你丢了怎么办啊?”艾伦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在利威尔的威逼眼神之下把缝上去的口袋拆了下来。


利威尔准备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贴身衣物和日常用品,只用了一个小小的皮口袋。都准备好之后,本来显得小的房间立马空旷起来,有点冷清。


“以后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利威尔坐到艾伦身边,贴着他的身体,发现对方的温度很低。仔细想想,好像一直都不高。


“啊,因为要等你回来啊。”艾伦看起来有点没精神,声音也有点低,“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了。”


“我只是去训练,还不会去外面,不会死这么快的。”利威尔屈着腿仰起头,“如果可以,我想活得久一点。就算是对那种大家伙,我应该也算厉害的吧?”


“肯定的,说不定能当个人类最强之类的。”


“这个称呼听起来还不错。”


“对吧?”艾伦笑了笑,声音有些哑,断断续续的。他立马住了嘴,忽然换了个话题,“利威尔,你想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利威尔思考了一会儿,鼻音轻轻哼着。


“还是算了。”


“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侧头看他,“你很想说吗?”


“倒也不是。”艾伦摇摇头,“只是忽然觉得……你都长成一个好男人了啊。不对,你以后会更加优秀。”


“你知道我会长成什么样子?”


“嗯,差不多吧。”


“你的那个‘利威尔’?”


“不是我的。”艾伦笑了笑,那种洋溢着幸福气息的笑容让利威尔险些愣住。艾伦金色的眼眸在暗色的房间内都显得很明朗,“‘利威尔’和‘艾伦’,是是属于彼此的。”


不明白为什么艾伦会这么说。


也不明白为什么艾伦会这么开心。


利威尔没有作声,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靠着艾伦合上了眼睛,等着天明。


艾伦侧头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利威尔,也用自己的脑袋靠着他,被利威尔伸手拍了一下。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地下街还是一片漆黑。


王都的清晨剔透,空气都透着一种安逸祥和的味道。宪兵懒洋洋地巡视街道,脸上还带着宿醉的潮红。


艾伦送利威尔一路到了地面,被阳光照耀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看见这么明媚的日光,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到这里就可以了,登船口就在前面。”


利威尔拎着自己的皮包示意艾伦可以回去了,他总觉得最近艾伦有些奇怪。


“记得有时间回来看看。”


“啊,那肯定会。”


利威尔应声,看了看艾伦,似乎是想说什么。几欲张口,最终却还是没能出声。


看见他这副模样,艾伦打趣道:“最好穿着调查兵团的制服,那个绿色的披风我很喜欢。”


“……”


“利威尔穿上一定很好看。”正经不过三秒钟,艾伦摆出了擦眼泪的架势,语气夸张,“啊,我家的利威尔已经长成这么优秀的好男人了。”


利威尔一脚踹上他的小腿肚子,“你今天比平时还要烦人,用不用我帮你把脑浆打出来重灌?”


“好了好了,好疼啊。”艾伦笑着阻止了利威尔,看着他忽然说道,“利威尔,虽然我不确定,但是我觉得,说不定你有可能会碰到一个叫做‘艾伦’的人。不是指我。”


“那是什么意思?”利威尔一愣。


“嗯……就是一个,正常地活在这个世界的,叫做艾伦的人。可能看起来还有很多缺点,会让人忍不住揍他。”艾伦仔细斟酌着应该怎么去解释,“总之,就是一个蠢蛋小鬼。”


利威尔皱眉,一副“好像就是你”的表情。


艾伦嘿嘿地笑了起来,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像是琥珀色一样。


“反正,如果你能够见到‘艾伦’……你一定会明白我说的那句话的意思。”艾伦的声音和缓,轻轻地重复,“‘利威尔’和‘艾伦’,是属于彼此的。”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只是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艾伦眨眨眼睛,看他眉间的褶皱渐渐地舒展平。


“记得定期清扫,我回来如果看到墙角有蜘蛛网,我就让你把它们全都吃下去。”


“……嗯,我会的。”


“……”


“……”


无言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个,”最后还是艾伦先开了口,“对不起啊,我本来说陪你到老的。”


“……那样才比较吓人吧?这样就不错了。”


艾伦点了点头,深呼吸,催促道:“好了,赶紧走吧。”


利威尔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几步,停了下来。


艾伦:“?”


回身,利威尔快步走回来给了艾伦一个拥抱。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我一直……把你当做家人。”


艾伦睁大了眼睛,怀中的温度脱离,利威尔都已经走出了老远,他还是没能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揉了揉眼睛,艾伦有些不甘心地掐了掐鼻梁,“要是会哭就好了……”


 


那是利威尔最后一次见艾伦,在船上远远的一眼。


利威尔有时候会想,那天如果自己听了艾伦想对自己说的“关于他过去的事情”,会不会对他来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只是他完全不知道,就在自己离开的一个月后,地下街有了一场火灾消息。自己那间两个人住显得狭小的房间也在那次突然的灾难中,化作废墟。


一年后,利威尔因为表现突出,破格提前毕业调入调查兵团。他用短暂的调整假期回到地下街,却只看到了自己成了焦炭的房子。


 


 


#


 


“利威尔——”


利威尔转身,手上还留着刚才死去士兵留下的血迹。


埃尔文骑马停在自己面前,表情严肃地下了命令,“撤退了。”


“撤退?”利威尔的音量抬高,不怒自威,“我们还没有前进到极限的位置。你想让我的部下白白牺牲吗?”


埃尔文没有时间过多解释,冷静地说出了现在的情况:“巨人们已经朝着城镇一齐北上了。”


利威尔皱眉。


“和五年前一样,肯定是城里出了事。”埃尔文望向来时的路,冰蓝色的双眼中起了波澜,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情况,却也是最合理的推测,“墙壁……说不定被破坏了。”


一切正如埃尔文所说。


墙壁被开了一个大洞,巨人像是被什么盛宴吸引了一般。


调查兵团紧随其后,能够斩杀的却只是一小部分,完全无法想象城中已经被摧毁成什么样子。


利威尔赶到的时候,墙壁刚刚被堵上,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两只巨人要袭击训练兵团的士兵,看起来是被卷入这次突如其来灾难的小鬼。


常年的磨练让他对于斩杀巨人的技术炉火纯青,用最快地速度削了两个大家伙的后颈肉之后,站在那发硬的肉块之上,从脚底都传来了似乎能够穿透身体的灼热感。


“喂,你们这些小鬼——”


利威尔转身正要问什么,就看到了那名看起来很不好,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鬼。


瞬间,有什么遥远的思绪涌进脑海。


 


——说不定你有可能会碰到一个叫做‘艾伦’的人。


 


——‘利威尔’和‘艾伦’,是属于彼此的。


 


熟悉的模样轮廓缩小变得更加柔和,成了眸中少年的模样。那双眼眸的颜色虽然不是记忆中耀眼夺目的金色,但是那抹苍翠中蕴含着的微妙感情却温柔地触动了他的心房。


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却又有所不同。


利威尔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平静沉稳,却有着只有自己能懂的激动之情。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End.


 


 


【2】


 


#


 


两千年前的世界,比想象中更为平和。


科技发达,时代进步,而类似“这个时代会走向终焉”的话,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玩笑话题。


但是从大学毕业开始就加入了秘密科研小组,专门预测那个预言中“终焉”时间究竟具体到什么时间的艾伦却知道,那不是一个单纯的玩笑。


自己的团队和其他部门每天都在研究这些事情,希望万一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人类可以有一线生机。


到现在已经进行了四代的研究,却还是只能推测出大概的年区间,救生装置也仅仅有了雏形。


他们正好卡在一个不用为时代毁灭焦急,慢悠悠进行研究就好的年代。


研究所内,艾伦刚要开始今天重要的任务,就被利威尔从后面用布蒙住了双眼。


这种情趣虽然在接受范围内,但是大白天实在不合适。


“利威尔先生,我刚刚才拿到手珍贵的资料准备研究。”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那你蒙住我的眼睛做什么?”


“因为是惊喜,拉住我的手,不然会摔跤。”


“拉住就好,不要用手指挑逗我的手心!”


艾伦被利威尔拉着,一路都是心惊胆战。不是因为利威尔不能给他安全感,而是有时候他的情趣点实在让自己难以接受。


听见熟悉的开门声音,艾伦知道这是利威尔的实验室。


“好了,我要解开了。”利威尔的手停在自己脑后,忽然没了动作。


艾伦语气有些慌张,“利威尔先生?”


“总觉得这样挺诱人的,不如……”


艾伦在利威尔抱住自己腰的瞬间,自己解开了蒙住眼睛的布。利威尔维持着环住他的姿势,皱眉,“啧,真是可惜。”


“不要这么明显地抱怨……”艾伦看见眼前东西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不对,那不可以用“东西”来称呼。


在艾伦面前,是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机器人。


那是利威尔被调来这边之前的科研项目之一,仿真人机器人。


无论是皮肤还是毛发都和人类很相似,同时搭载了学习系统和智能AI。除了不能自然做到生理成长,其他就像是将孩童培养成大人的过程一样。


“这个机器人花了我不少心思,总算是和你一模一样了,尤其是细节的部分还原的也很好。”利威尔说着就要脱机器人的裤子,“你要看看吗?”


“不!不用!”艾伦立马制止了利威尔的动作,脸上红了一半,“而且你怎么还有时间弄这些?!做的……倒是挺好的。”


利威尔拉住艾伦的手,“别太紧张,距离预言上所说的‘时代毁灭’还有不少时间。而且如果世界真的毁灭,我们研制的什么逃生船根本没有用。”


“那也要好好完成工作啊。”艾伦皱眉,看着利威尔的模样,盯了一会儿又没气了,“所以,这个机器人用来做什么?”


“我们没有时间去领养孩子,我就想了这个。本来打算做你十几岁的样子,后来想了想还是和现在一样比较好。”


“学习系统吗?你来教他?”


“当然是你来。”


“……”


利威尔抓着艾伦的手亲了一下,眼眸中带着笑意,“希望你别教出来一个像你一样的蠢蛋小鬼。”


“……”


艾伦恶狠狠地收回手,对利威尔的话表示不满。他到了机器人的面前,在利威尔的指引下打开了初始装置。


“第一次启动会比较慢。”利威尔陪艾伦站在一起,“我用了最好的材料,配合自动蓄能,虽然达不到永动但是能源储备量很大。内部的零件说不定能撑个几千年,虽然过度使用会爆炸。”


艾伦有些哭笑不得,“几千年?那时候我们都死没了。”


说完这句话,和艾伦一模一样的机器人睁开了眼睛。与艾伦不同的是,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眸,闪着太阳般的光辉。


四目相对,艾伦被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吸引了。


“金色也很适合你。”利威尔抚上艾伦的腰。


“可以不用摸过来的。”艾伦斜了利威尔一眼,不过没有赶他,轻轻扶上他的手,“不过要叫什么好呢……”


机器人安静地伫立在两人面前,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艾伦缓缓开口,“也叫‘艾伦’好了。”


利威尔皱眉:“我以为你会起个‘杰克’之类的名字。”


“不,我只是单纯想,以后你可以把骚扰我的时间转移一部分到他身上。”


“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做那种事情?”


“……”


机器人艾伦眨了眨眼睛,接到了他人生开启后的第一句话。


 


“你的名字,叫做‘艾伦’。”


 


 


#


 


机器人艾伦的学习能力很强,没有多少时间就掌握了人类的基本生活能力。因为一直跟在艾伦身边,对于艾伦的一些小习惯和思维方式也学了个十足。


除此之外,就是对于利威尔的事情了如指掌。


在初步解密完“预言”之后,艾伦有了难得的休息时间,虽然才不到一天时间,也让他感到十分满足了。


机器人艾伦就跟在他的身边,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他知道,自己不是人类。所以就算保持沉默,也不应该去影响利威尔和艾伦的相处时间。


利威尔抱着艾伦亲了亲,被果断拒绝,“停‘艾伦’还在看着。”


转头看了一眼机器人艾伦,利威尔一本正经地告诉艾伦:“看到家长的亲密时间,是每个孩子成长的必修课。”


这种胡说八道的言论被艾伦恶狠狠地嘲笑,并且踹了利威尔一脚。


他招呼机器人艾伦过来。


“我可以过去吗?”机器人艾伦愣了愣。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是家人啊。”利威尔凑在艾伦身边替他说了这句话,“好了,快过来,你妈妈总露出自己的大腿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利威尔先生,第一,我穿着裤子呢。第二,不要叫我妈妈。”


“你穿不穿对我来说没有本质的区别,艾伦。”


“……”


机器人艾伦笑着凑了过来,坐在利威尔和艾伦的中间。一瞬间,两个人的温度温暖了他的仿真体温。


“难得我们都在家,可以聊聊天。”艾伦靠在床头,把三个人都盖好不让温暖流失。他的脸上有点疲惫,“明天我就要飞走了,这次研究的结果要做世界性总结汇报。”


机器人艾伦还有些拘谨,双腿时不时和左右两个人的撞在一起,不知不觉也就放松下来了,听着他们说着工作相关的事情。


“啧,我们这边是下个月才走,不能和你一起了。”利威尔伸出手臂把两个艾伦都揽在怀中,“我本来还想着在飞机上……”


“利威尔先生。”艾伦语气严肃,阻止他说出什么奇怪的情趣。


利威尔会意地点点头,“等下次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坏心眼地拨弄艾伦的耳垂。


“……”


机器人艾伦看着艾伦脸上渐渐起了红晕,他知道那叫做害羞了。又看看利威尔得意的样子,他觉得这真的是还不错的人生了。


明明只是个机器人的他,却有个温暖的家。


半个月之后,留在研究所协助利威尔做研究的机器人艾伦看着他们又开了视讯。艾伦告诉利威尔,自己第二天就会回来了。


端上一杯红茶,利威尔都来不及去喝,只是盯着屏幕中在另一个地方的艾伦会心微笑。


第二天,艾伦所乘坐的航班失事。包括艾伦在内的31名重要研究员丧生,造成了世界范围的损失。


那是机器人艾伦,唯一一次看到利威尔哭。


男人的哭样很安静,安静中透着绝望。


机器人艾伦摸过自己的双眼,不明白利威尔眼中流出的是什么。


如果会哭就好了。那样的话,就能知道那是什么了。


 


 


#


 


按照预言所说,这个时代会走向终焉。


不是什么夸张的手法,没有天灾席卷,也没有外星人入侵。奇怪的疾病和数年前的人体研究成了当今的隐患,人类数量在急剧减少,科学家们毫无应对方法。


“艾伦。”


“嗯,我在。”


艾伦在利威尔的轮椅前蹲下来,握住他已经干枯起了老年斑的手掌。


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复曾经的年轻,时间夺走了他的爱人,也夺走了他的活力。感染上流行病之后,利威尔的脑袋越来越糊涂。


“别去那个该死的会议,飞机不安全,出事的话我没法救你。”


“嗯,我知道,我不会去的。”艾伦更紧地握住他的手,这样的对话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我会在这里的,哪里也不去。”


“嗯,就在这里吧。”利威尔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哼哼着又睡了过去。


艾伦给利威尔盖好毛毯,自己出了屋子。几十年如一日,他一直陪伴在利威尔的身边。


男人在失去他的“艾伦”之后并没有过度消沉,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研究,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到了退休年龄之后,他第一时间离开了研究所,来到偏僻的乡下度过余生。


艾伦知道,他已经没有多久可以活了。就像其他染病的人一样,最终在时代结束之前,先一步结束生命。


利威尔去世之后,因为害怕传染,艾伦一个人给他火化,在家后院挖了个土坑,把利威尔的骨灰埋了进去。


他蹲在一旁过了好久,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什么我不会哭呢?”


怎么想都没有得到答案,艾伦带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这个地方。


旅行来得突然,持续的却很久。


艾伦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两千年的时间,见证了预言中时代的覆灭和新纪元的开始。


一切回归原始,高楼化作平地,大海回归冰原。人类的数量减到很少,还有了天敌存在于这个世界。


进到了墙壁之内,因为害怕被别人发现他的特殊,一路从玛利亚之墙蒙混到了王都的地下街。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虽然比记忆中的小很多,但是无论是眉眼,还是说话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艾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叫住他的,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表情神态与他说话。


他只知道,他好像找到了他的家人。


 


“你是——利威尔吧?”


 


 


End.


 


 


#后日谈


 


 


“今天开始,你在我的房间睡。”


“什么?!”


面对自己的提议,艾伦有了这么大的反应,这让利威尔有点不爽。


抬起脚踩到艾伦身后的墙壁上,利威尔摆出一副当街抢人的架势,拿出了在地下街混的气势。


“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不、不是!”艾伦睁着绿色的大眼睛,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子目光偏转,“只是……我觉得……”


“啊?”威胁的语气。


艾伦吓得炸了毛,闭上眼一口气喊出来:“我听说三十多岁的男人性欲很旺盛为了我的安全还是尽量减少和兵长单独相处的时间比较好!”


沉默。


利威尔:“听谁说的?”


艾伦:“前半句阿明,后半句三笠……”


利威尔:“前半句是对的。”


艾伦:“!!!”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利威尔收回脚,逆光站在艾伦面前,显得有些高大。


艾伦又想起了那次他半昏半醒地看到利威尔时候的情景,觉得果然,利威尔是个正经又强大的人。


“想让我对你出手的话,再练几年吧。”利威尔揉起了艾伦的屁股,“虽然这样也还不错。啧,艾伦,你屁股最近好像又翘了?”


艾伦:“……”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艾伦晚上抱着自己的枕头去了利威尔的房间。


“那个,兵长……”


“磨磨蹭蹭的,等你很久了。”利威尔已经脱得差不多了,拍拍床铺,“好了,快点来。我睡觉少,主要还是你。”


“哦、哦。”


艾伦也很快换了衣服上床,摆枕头的时候发现,利威尔已经给他留好了靠外的位置。


“你喜欢睡外面吧?不过晚上当心点别掉下去。”


“是、是。”艾伦躺好,也盖好被子。被子中是利威尔身上的味道,干净的肥皂香,不禁又多闻了闻。


利威尔灭了灯爬上床,和艾伦盖着同一条被子。彼此的体温很快就温暖了狭小的空间,床也不显得太挤,只是艾伦还有些拘谨。


主要是紧张。


“你睡觉喜欢把腿分开吧?不用这么拘谨。”


艾伦听话地岔开了腿。


“手放在胸前,你是在祷告吗?”


“……”


利威尔的声音轻和了些,“用你喜欢的姿势就好。”


艾伦闻言摆了一个既舒服又夸张的睡姿,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床铺。


利威尔:“……”


“抱、抱歉,兵长。”艾伦侧过身子面对利威尔的方向,“我这样就好了。”


“倒也没什么……”利威尔说着也侧过身,和艾伦面对面,“我侧着身就好,反正不怎么睡。”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艾伦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利威尔的模样,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在看自己。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兵长。”


“怎么了?”


“稍微有点话,想问你。”


“问吧。”


艾伦想了想,本来想用委婉的方式,却发现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干脆就直接抛出来:“兵长为什么,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嗯……就是连一些很细碎的事情都……”


黑暗中,只有沉稳的呼吸声。


“兵长?”


“嗯,我听见了。”利威尔没有很快开口,他平静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以前,碰到过一个人。他的名字也叫艾伦,和你很像。所以有些小习惯,我觉得你们也是一样的吧。”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心口位置的酸痛也是一样,让艾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搭腔。


他蜷了蜷身子,哼了哼,没说话。


有些僵硬的气氛让利威尔在被子下面轻轻握住了艾伦的手,“怎么了?你的手凉了。”


“我……”艾伦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抗不过利威尔的力量。他有些没底气地问道,“那……兵长对我一直很照顾,也是因为那个人吗?”


利威尔更紧地握住了艾伦的手。


“不是。”他轻声回答,“那个人对我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和你相像,却不一样。非要说的话,你还只是个蠢蛋小鬼而已。”


“……”


“不成熟,莽撞,脑袋一根筋。说好听了是行动力惊人,说白了就是头脑欠缺。”


“……”


“可是,”利威尔的手渐渐和艾伦十指相扣,手掌的热量温暖了少年有些冰凉的指间,“正直,率真,执着,勇敢……就连让人头疼的地方,都显得与众不同。”


艾伦不太好意思,用滚烫的脸贴住枕头降温,“兵兵兵长,你说的是我?”


“啊,要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对那个‘艾伦’……”


“啧,我才不会对那家伙做这种事。”


“什么事?”


利威尔迅速地吻了一下艾伦的嘴唇,稍微多贴合了一会儿,缓缓松口。


艾伦反应过来之后,用闲着的另一只手捂住了脸哼哼。


利威尔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让本来就已经害羞的艾伦靠在自己肩头。


他闭上眼睛闻着少年身上类似果香的味道,似乎明白了那个时候,金眸的艾伦对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利威尔碰见了,属于自己的艾伦。


 


 


Fin.


 


 


#其他的话


 


在时间顺序上是这样的:【2】→【1】→【后日谈】


差点就忘记说明,这篇构思的时候就觉得和小松太太的《100》很相似,最后思考过其他的却还是没能放弃这个设定。希望这篇的整体内容能让大家读完不会觉得那么相似TUT


起草这个故事是想着巨人世界是在一个很高端的现代世界之后,而连串起利艾的靠的是相当于他们“孩子”一样的机器人艾伦。


机器人艾伦更像是一个短暂的人生导师,在关键时刻帮助利威尔选择了一条能够“遇见艾伦”的道路。定位是家人,不仅仅【2】中的,在【1】里面也和年少的利威尔构建了温暖的小家庭。


关于那场地下街的火灾,其实是机器人艾伦的零部件老化到了极限引发了爆发造成的。


然后就是很抱歉的,架空和捏造这么乱七八糟,还混了一点点原作情节。写的手法上也有一些不明晰的地方,看的糊涂的话请随意怪我【。


在最开始构思这篇的时候,其实凯尼是有戏份的。捡到了机器人艾伦,带回家给利威尔,说着“利威尔哟,是时候长大了”这样的。感觉说的艾伦是个充气娃娃,所以就放弃凯尼了【。


对本篇一共出现的三个艾伦,两个都是炸了这样的情况请一定不要吊打我。这是一个认真的请求【。


最后,利威尔生日快乐。来年我一定,会写傻白甜满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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